这天的奚老师起了个大早,此刻正坐在工作室的工作位上去听宋亚轩新录的几首歌。如果说当时刚见到那明星经纪人的时候他还带着几分不信任的话,那么现在再看到马嘉祺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都会带上几分欣赏乃至敬佩。
对于他之前所带领的那个乐团,他在广州也是有所耳闻的。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Music Flow乐团,诞生于北京市艺术名校中央传媒大学,由2021级和2022级的音乐系的学生共四人组成,其中站在vocal位的便是现下同他合作的宋亚轩,而这支乐团的经纪人正是被称为“业界奇迹”的马嘉祺。
毕竟刚刚拿到明星经纪人资格证就能接触到明星的人就已经少之又少,更何况还是Music Flow乐团这样的现象级明星。
他听说了这两人之间的兄弟关系,虽说对这两人的能力都十分的欣赏,但总归会有那么一些担忧——因为他能看得出来,马嘉祺完完全全承受得住“护弟狂魔”这个头衔。
“乐团盛世”的陨落竟是因为个人情感,这话说出去在音乐圈子里都是没几个人相信的。相比之下,他们更愿意去相信,是马嘉祺为了宋亚轩的前途故意搞垮了乐团,甚至不惜花重金买下源轩校园时期的照片,乃至搭上自己的弟弟,就为了能让宋亚轩早日脱离这个团体。
毕竟宋亚轩的嗓子,可是任何一台演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想到这儿,奚老师不由得叹了口气。暗着昏黑的工作室叫他感到压抑,于是便就走到窗户边儿上拉开来窗帘。窗户朝北,然而依旧抵挡不住广州这个时节依旧晴好的阳光,一瞬间就将整间工作室照得透亮。他计划着等曲子积累到了一定数量就以工作室的名义给宋亚轩上一张翻唱专辑,算是投石问路,看看网络上的反响,顺便可以为之后的音乐创作提供思路。
“奚老师早。”
回转过去的目光正触上那留了半长头发的笑意。他似乎是遇见了什么高兴事儿,两只眼睛都眯成了缝儿,反倒是整齐白净的牙齿叫人看了个清楚。
“早。”
他边应声边再度在心里头感叹起来宋亚轩身上的干净气质。他猜想这应当是被那个看上去总是带着审视和忖度的哥哥马嘉祺养出来的,让这明明都已经是二十六七岁的人儿没被世俗的明争暗斗玷污了思想。
十二岁便就以偶像的身份出道的严浩翔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放纵自己按着肚腹的欲望大吃二喝了。他拍了拍一直听话地跟在自己身边的,给自己出了这“借食消愁”的好主意的刘耀文的肩膀,颇满足地冲着他笑。
“翔哥。”
身旁这人的气场忽然就变了,没有征兆,叫严浩翔疑惑起来。他看着停下来脚步的他不说话,只小心翼翼地打量起来他的神情。
除了练习和舞台,他从没见过如此严肃沉寂的刘耀文,因而担心起来会发生些什么出乎他意料的祸事。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亲手制造了这般尴尬处境的人儿终于开了口——
“你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节目组叫你跳舞而难过吧?”
听话的这个终于是松了口气。
真是难得了。
严浩翔感叹起来刘耀文突如其来的细腻,只冲着面前的空气呼出来凝结成水汽的复杂心境。
“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回复让刘耀文笃定了他的猜测,脚步重新动了起来,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也不安生了,顺着自己熟悉的方向摸到了身旁这人的手背之上,似乎是预知了接下来谈话内容的沉重,于是想用这动作让身旁这人感到安心的陪伴。
“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可以逼着你‘严王’严浩翔乖乖就范。”
他看着他握住自己的那一掌温度,心底忽然就暗笑起来他的口是心非。被握住的手也就顺着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反握过去,形成了实实在在的十指相扣。
明明是在关心我,说一句担心就那么困难吗。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听见他说,握住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今天的天气甚好,亮着明晃晃的太阳,天空之中也看不到什么云彩,有的只有透亮的蓝,叫人看了心里舒坦。
然而身边人的轻声耳语却正在这样灿烂的天气里撕开来陈年旧伤,让那沉疴往事一点点重新浮现,重新被人记起,重新被人定义。
2018年。这对于当时只有14岁的严浩翔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光辉灿烂的岁月。
那时候舞蹈界的权威节目《舞之力》刚刚办到第二季,前来参与的大多都是成年舞者,舞龄少则五年,多则十年,一上来就给名单里为数不多的未成年舞者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而他严浩翔就是其中之一。
严格来算,那时候的他只有两年不到的舞龄,在同龄人里甚至都排不上名次。
他已经做好了一轮游的准备。
“少儿组优胜选手——让我们恭喜丁程鑫、严浩翔……”
后面的名字,按照严浩翔的说法,他压根儿就没听清,只晓得在优胜选手里他预料的不可能出现的自己的名字就是那么实实在在的出现了,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等等,丁程鑫?”
他听见他沉默了好一时,终于是听见了他的一声沉沉的应答。
“你之前说,舞蹈battle不可能只有节目里的人,难道是说他们要把Windstorm请来?”
他看见他站住脚步,转过来身子正视过来。
“如果你是这个节目的制作者,在最后一期的时候这样做能炒一波爆字热搜的话,你难道不会这么选择吗?”
蒙佳卿说今天休息,让贺峻霖在重庆城里好好转转,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贺峻霖答应下来,带上电量充足的摄像机就出了门。
他也是来了重庆之后才听说了重庆被称为“8D城市”这一说法,这么多天没能好好瞧瞧这个魔幻之都,如今也算是让他开了眼界。
他忽然发觉自己来到了一个摄影圣地。
街对面是热气腾腾的早餐店,机动车道上时不时会穿过清洁工的忙碌身影,头顶上会有叫不上来名字的鸟雀飞过,耳里头能听见不知从哪个小巷子里传出来的吆喝。
如果说重庆这座“雾都”的云雾都可以被挥去,那么永远不可能消散的,一定是这座城里头的烟火气息。
贺峻霖边溜达边用镜头捕捉着身边的美景或人情,奇妙的是街上并没有什么莫名其妙打量起来自己的行人。他甚至看见有人对着自己的镜头比剪刀手,脸上带着足够明媚陌生人心情的笑意。
他突然就在这里找到了归属感。这是他原先所眷恋的大北京所不曾给予他的。
突然萌生在脑里的想法叫他停下来沿街徒步的动作,连忙从口袋里头翻出来手机捣鼓。
或许那突然冒出来的几百个粉丝是他从未料想过的。
于是这“外乡人”的单薄的躯壳里头突然就填满了摄影带来的充实感,突然就填满了对于重庆这座城市的热爱,突然就像此时此刻拨开云雾的太阳那般,一下就照亮了他未曾如此明晰的希望和未来。
真好。贺峻霖对自己说。然后举起来胸前的相机继续起来沿街的寻觅。
电脑里头亮着正在改编的舞曲,肩膀上头靠着沉沉睡去的爱人,张真源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抬起手来去抚摸丁程鑫的发顶。
他刚刚听完他不曾对自己讲起来的那一段陈年往事,一时间竟也就失了主意,让他的爱人第一次看见了那似乎经历任何都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慌乱无措。
作为曾经那“乐团盛世”的一员,乃至可以算得上是那一众人之中的主角之一的张真源明白,节目组这么做的目的实在是太过于功利。
不过最后一期拿下一个爆点,这确实是大多数节目经营的套路。
身旁的爱人睡得并不很沉,因而在那轻柔的抚摸之下悠悠转醒过来,黏黏糊糊地往爱人的脸颊上贴,习惯性地送过去一个起床的问候吻。他偏过脑袋回吻过去,看见爱人晕晕乎乎地冲自己笑。
腕儿上的手表亮起来此时此刻的时间点,告知着此刻还赖在舞室里头不走的两人,该是去吃中午饭的时候了。
“想吃什么?”
丁程鑫打了个哈欠,清醒过来之后猛地摇了两下脑袋。
“不吃午饭可不行,你可还有一支舞要编呢,不吃饭哪里来的力气工作呢?嗯?”
他听见他在耳朵边上嘟囔着“不要”,忽然就想起来前不久他同自己委屈巴巴地讲起来的过往,于是安置好电脑就又把丁程鑫抱进了怀里。
“那就当是陪我了好不好?是想吃我做的还是饭馆里的?想吃些什么?我带你去,好不好?”
怀里的人儿还是摇头,蹭得张真源脖颈发痒。
他听见他叹了口气,感受到后背上轻轻的拍动,心想着好在大年初一自己原谅了他,也原谅了自己。
“源儿。”
许久没听见这亲昵的称呼,张真源竟然是没能够立马反应过来。他迟钝地答应着,揽住爱人的怀抱收紧了几分,似乎是在弥补自己慢半拍的脑回路。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他听见他不假思索的应答,给他的耳边送过去叫人安心的笑意。
“我总觉得会出事。”
“出事了我也会陪着你的,丁儿。别想太多,都会过去的,啊!——再说这也只是你的猜想罢了,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答应我不要总想着不好的事情了,好吗?”
他没听见应答,倒是感受到后脖颈子传出来一阵湿热。原本平静的心弦忽然就被谁拨动了,只晓得颤动个不停。他看了看舞室虚掩着的门缝儿,呼吸之间不可察觉地掺杂上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羞赧。
好似这安了磨砂玻璃的门外有人正在偷听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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