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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这是我近期所看的电影中最能震撼我内心的一部。宇宙探索编辑部,一个位于北京的杂志社,也许在本世纪纸媒鼎盛的时代他曾辉煌过,坐拥一批自己的忠实读者,如第三章出场的那个志愿者女孩,杂志社的编辑们用各种与ufo、超自然现象相关的素材进行组合与创作,然后饲育着许多年幼孩童的好奇心。我也曾是这类文章的拥趸者,五六年级时各大超市的超自然未解之谜使我如醉如痴,里面各种关于外星人、史前文明、亚特兰蒂斯大陆、天蛾人、海底巨兽等令人想入非非的故事建构起了我最初的超自然世界观,时至今日再听到这些名词我还会有些激动,但随着纸媒的衰落、网络的普及与知识的普遍传播,大家回过头来再看这些“东西”,其实心态已然发生了巨大变化——图一乐罢了,没人会当真。等等,如果有人会当真,那人一定是宇宙探索编辑部的编辑和读者,如果只有一个人会当真,那个人一定是老唐,唐志军。为什么呢?其实在影片的前段,我们可以看到老唐还是小唐的时候,他就充满了书生的那种矜持、腼腆、富有想象精神和浪漫主义,关于宇宙他有一肚子的话可以讲,他天真地认为更高的文明意味着更高的道德,而更高的文明会使人类进化。(活捉eto潜在组织成员一只)他的这种文人气质和想法使他对宇宙和外星人的探索变成了一种宗教般的虔诚信仰,一切正常的、反常的现象都可以与外星文明联系起来,所以没有节目信号的电视机雪花点可以是外星人传来的讯息,可以通过头部按摩器来接收,可以是宇宙爆炸的余晖,(还挺浪漫)而身负探索外星文明的重任,自然要保持极高的道德水准,一切不必要的生理需求都应摒弃,只摄入六项维持生命活动的要素即可,我老唐鄙视声色犬马、口腹之欲!没错,老马为自己清贫的生活建构起了一套自洽的逻辑,而这个逻辑他不会在编辑部里讲,更不会在秦姨怼他时讲,也许是不敢,也许是不屑,我不知道。总之,老唐在编辑部的激动、畅谈、煽情与私下独处时的苟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唐在电视机坏掉的那一刻缩在椅子上露出无助的神情,让人心疼,但只过了一个画面他就又捡起了自己对于外星文明的虔诚,看到这我还以为导演要讲一个现代小丑阿q的故事,同时我也惊讶于这个导演居然能拍出老破小里的穷人是如何过日子的,毕竟能看到穷人的导演可不多了呀。
不过后面随着烧鸟窝村走访的展开,打消了我对于老唐的轻蔑看法,这是一个关于人自身存在意义的故事。老唐对于外星文明的执着和虔诚不全是出于热爱,其中还有对于女儿之死的逃避,他无法回答女儿临死之前的问题,也无法面对女儿的死,对于外星文明的探索成为了他的一种情感寄托。志愿者女孩也是如此,小时候关于“ufo”的趣事承载着她和父亲之间的感情和回忆,而后父亲离去,年幼的女孩通过对超自然现象的探索来完成对于父亲的追忆,这似乎也是一种情感寄托。反观生活上较为顺利的秦姨,她对于外星文明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兴趣,编辑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所以她在最后等车时向独自上山的老唐喊出:“你就是想不明白,我们都能想明白。”言外之意就是你老唐为什么老是自己骗自己呢,为什么老是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也正是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才发现整部电影的深度远不止对现代阿q的刻画,老唐对抗现实生活的方式是沉沦于外星文明,那日苏是沉沦于酒,那我们又是什么?其实大家在某种意义上都一样,所以不要俯视周围的人,没意义,也没资格,引用一句话,沉沦即真理。
片中还有一个我比较感兴趣的人物——孙一通,念起来有点像孙悟空。他在电影后半部分起着重要的作用,烧鸟窝村里的石狮子是他家的,找外星人的路是他指的,发光的石球是他从石狮子嘴里拿的,最后老唐的开悟也是因为他,是他让老唐得出了人存在的意义在于人本身这一答案,人是困惑的来源,人也是答案的出处,有点像王阳明的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最后的山洞告别便是老唐的龙场悟道,十分有趣。因此给我一种感觉,孙一通有着大智若愚的特质,朴素,纯真,倾听万物,接近真理,好似一个圣人,这一点从他的诗中也能体现,我只仓促记了几句,没能细品,不过他的诗都很美,暗示故事的走向,又能刻画万物,非常吸引人,但我做不到像他那样观察世界,也许,这便是我与圣人之间的区别,我有我的沉沦与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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